“这次一方面是这是我对我母亲的偿还心愿;其次是我自己身为人艺人30年,没有给人艺导过一个完整的戏,这是第一个,当然我希望不是最后一个;最后一层,是对观众,说实在话,北京人艺是铁打的营盘,再伟大的演员,最终也将离去,不变的只有观众,人艺和观众之间建立的那种联系,所以我如果在这中间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话,我希望能对得起这个联系。”
英达回归北京人艺执导母亲译作《阳光下的葡萄干》 富田 摄
无论舞台还是屏幕,暌违已久的英达13日重回媒体面前。
这位被称作“中国情景喜剧之父”的著名导演,此番执导北京人艺年度首部新戏《阳光下的葡萄干》。对于英达而言,此次回归不只既是对人艺舞台的致敬,也是对这部作品的翻译者——北京人艺演员、翻译家,自己的母亲吴世良的纪念。
关于母亲与纪念
世界名剧《阳光下的葡萄干》由美国第一个在百老汇演出并获得巨大成功的黑人女剧作家洛兰·汉斯伯雷创作,名字取自美国黑人桂冠诗人兰斯顿·休士的一首诗,诗中写道:“一个未能实现的梦想会有什么下场?它会不会干瘪枯萎,像太阳下的一颗葡萄干?”剧本主要写白人的价值观对黑人社会的影响。
“在我的印象里,我的母亲属于那种每天都要在书桌前台灯下读读写写的人,没有这些她好像就缺了点儿什么。她翻译过太多作品,说实话此前我并不知道里面有《阳光下的葡萄干》。”英达当日接受采访时表示。
英达回归北京人艺执导母亲译作《阳光下的葡萄干》 富田 摄
据英达介绍,《阳光下的葡萄干》手稿是前几年由一位《我爱我家》的剧迷在某拍卖场合发现,此后经历众多曲折,英达最终得以拿回出自母亲的手稿,“我感到很激动,这个翻译稿写的时候我还小,真的没见过,我想母亲肯定是希望它能够发表,能够登上舞台的,于是就开始着手做这件事情。”
在联系出版社出版翻译剧本的同时,英达与北京人艺也开始了这部戏登台的准备。
《阳光下的葡萄干》讲述的是在美国芝加哥一个黑人家庭的故事,从时间到空间与当代中国观众都存在较大距离,但英达对于此间观众对它的接纳颇具信心,“确实有距离,比如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最终确定登台时演员在化妆上怎么处理他们黑人的形象,但我本心觉得完全不需要那些浅层次的外在的标签,因为这个戏的价值和意义完全在人物故事本身。”
英达认为,《阳光下的葡萄干》讲述的故事是完全关于人性的,“是我们在社会生活里都会面对的问题,面对金钱、偏见、亲情等等,这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都要面对的,在这些时候我们内心的很多东西,是相通的。”
“一位学者曾经说‘这部戏将照亮我们未来的很长时间’,我觉得说得太对了,因为它照出的是人性。”英达说。
关于情景喜剧和话剧
以情景喜剧《我爱我家》一举成为中国情景喜剧第一人的英达对于喜剧的打造一直令人充满期待,从当日主创展示的片段来看,《阳光下的葡萄干》虽然是一部现实主义味道十足的拷问人心的作品,但英达仍展现出自己独有的解读方式,发掘了其深刻的幽默内核。
“英达导一部戏,最后没让观众笑,那就证明没排好。”英达自己笑言。
事实上,在英达看来,《阳光下的葡萄干》“不能说不是喜剧”,“可以说我本人没有在母亲的译本上做什么改动,如果说我排出来会更有幽默感,那可能真的是因为我对这类元素非常敏感,剧本里很多东西已经在那里了,在我眼里它们扣在哪儿解在哪儿,非常明显,我就会把它们都展现出来,让观众看到。”
多年以来,英达的情景喜剧作品颇丰,但执导话剧十分有限,对于两者的区别,英达说:“其实情景喜剧跟话剧可以说很接近,要我说,电影、剧集,甚至现在的一些短视频,其实都是戏,根上是一样的。如果说话剧有什么不同,它要求表达更加精准,演员要把需要表达的东西完整准确地表现出来,要让坐在32排的观众准确地接收到。”
关于疫情和舞台
“观众在台下的每一次反应,对于表演者而言都是十分珍贵的。”英达坦言,受到疫情影响,上座率的限制肯定会对剧场演出有所影响,但他颇为乐观,“从关门到重启,从30%到现在的50%,我们这个戏9月首演,形势会越来越好。”
据悉,《阳光下的葡萄干》早在7个月以前已经开始筹备,但是受到疫情的影响,真正意义上的排练在最近的一个半月才正式进行,“影响确实不小,我中间换了三拨演员,但是不管怎样,现在一切都真正进行起来了。”
英达回归北京人艺执导母亲译作《阳光下的葡萄干》 富田 摄
当被问及此次新戏过后会不会继续担任话剧导演,英达坦言自己不敢随意承诺,“我当然有这个希望,但很多事情还是要看各种条件能否允许。”
“现在最希望的是能让这个戏真正立在观众面前,观众能在开戏后很快忘掉芝加哥、黑人等等这些外在的东西,能真的和剧中人物建立联系。”英达说。
据悉,北京人艺年度首部新戏《阳光下的葡萄干》将于9月1日登上首都剧场的舞台。除了经典的剧本,颇有创意的导演,《阳光下的葡萄干》剧组也云集了一批观众熟悉的面孔。久违话剧舞台的演员王茜华此番回归出演剧中的母亲一角,金汉、徐菁遥、徐岑子、张福元等演员将联袂主演。(完)